样子。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一行十一人,全速赶了三天路,来到这洞庭湖东北最大的城市。 他们在指定的客栈落脚,还未坐稳,怒蛟帮在武昌的负责人杨展找上他们,报告情 况。 杨展乃与戚长征同期出身的高手,精于用刀,沉着老练,艰怪被派来这军事商业的 重镇坐阵。 在宽大的客房围桌坐好后,杨展道:“这客机是武昌十帮八会里的码头帮徒开的, 我已关照和打点了,但却没有向他们透露详情,人心难测,我们还是小心点为佳。”戚 长征笑道:“待我们把长春五虎宰了,那人人都会变得忠诚可靠了。”长春五虎就是八 会里最有势力的长春会的五个首领,此五人各有绝艺,都是这一带响当当的人物,与怒 蛟帮一向水火不兼容,自然不会站在他们那一方。 不舍淡淡道:“这五人一向作恶多端,只是手法高明,官府找不到他们把柄.五虎 之首的“连环枪”泽仁,还是我少林的弃徒,我顺便清理一下门户也是好事。”荆城冷 向风行烈笑道:“原来是用枪的,就交风兄收拾他好了。”杨展脸色凝重道:“事情恐 怕非是如此简单,我看这可能是个陷阱。”范良极刚想点燃烟草,闻言停了下来奇道: “此话怎说?”杨展道:“这事可分几方面来说,前天晚上长春五虎在青楼遇上这里另 一大帮“蛇帮” 的帮主“白蛇”滕步台.竟借小笔把他和七名手下全打至重伤残废,滕步台最近与 我们互通声气,这种行动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长春会想什么敢如此向我们公然挑战呢?” 他这一说,众人立时明白过来,暗赞杨展细心。因为任谁与怒蛟帮这种全国级的大帮会 为敌,除非有后盾支持,躲起来还嫌躲得不够秘密,那还会四出挑惹。惟恐对方不找上 门来动手的样子。 不舍淡然道:“杨兄弟在这里有多少手下?”杨展道:“约有二百多人。不过这些 都属外帮分舵的兄弟,除小人外,没有人知道本帮基地的事。秋末还有种种保密的布置, 绝不会出任何秘密。”戚长征笑道:“你这小子愈来愈奸狡了,大师问一句,你却懂答 足十句。”不舍微笑道:“杨兄弟善解人意才真。”杨展续道:“我们还得到消息,韩 天德的家中到了大批出京师来的人,说不定长春五虎就是奉他们之命行事的。”众人同 时心头一震。 戚长征与韩柏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在担忧,原本简单的事,忽变得棘手起来。 荆城冷沉吟道:“这消息怎样得来哩?”杨展道:“是由州官兰致远那处传出来的。” 范良极呵呵一笑,大力拍下韩拍的肩头,欣然道:“原来是老朋友兰致远,只不知他吞 了那枝万年参后,是否学你般晚晚纵欢床第呢?”众女无不俏脸飞红,幸好涂黑了脸皮, 不致那么碍眼。 虚夜月低骂道:“死老贼头大哥!”韩柏想起兰致远的得力手下方园和守备马雄, 想起当日他们陪行赴京的往事。点头道:“我记起了,兰致远乃燕王派系的人,难怪会 放消息给你们。”接着一震道:“叹:为何允不把他撤换呢?”杨展道:“撤换的文书 早来了,不过经小人策动,而兰致远也确是这州府历来最清廉的好官,附近二十多个府 县和武昌有身分地位的官绅巨贾,全体上书,求允收回成命。这小孽种怕刚登帝位,便 激起民变,第二道诏书到现在还没发下来,成了僵持之局,不过兰致远也不好受,怕允 明的不成来暗的,会把他刺杀。现在地方上的武林人物,自动组成一队保商队,贴身保 护着他呢。”风行烈叹道:“原来皇命也可有所不受的。允的威势确是和朱元璋差远了。” 不舍道:“长白派可以不提,其它七派在这里的人有什么动静?”杨展道:“现在 人人都低调非常,不过显都是站在我们这一方,兰府的消息,便是由武当派俗家弟子谢 充庆寿给我知道的,他是保兰队里的核心人物。”荆城冷最熟识朝廷的事,叹道:“除 非兰致远立即举事兵变,否则迟早官位不保,我同意杨兄的话,这只是个陷阱,好诱我 们现形吧了!”戚长征关心韩慧芷,皱眉道:“韩府人多眼杂,来了什么久,你一点都 查不出来吗?”杨展道:“唉:我的戚大爷,帮主有令,一切均要小心为上,这批住进 韩府的人,若实力足可作长春会的撑腰,我们凭什么去惹他们?不过他们虽密藏不露, 仍给我们从韩府仆人所买物品,看出了端倪。例如三天前管家杨二亲自买了大批胭脂水 粉回去,便可知来人里会有好几个是爱装扮的年青女子。”虚夜月狠狠盯了韩柏一眼道: “定是你的旧情人白芳华来了。”韩柏苦笑道:“要我命的人还有什么情可言,白芳华 这一着真是厉害,看来老爷已落入她掌握里,老爷拥有的数百条船和遍布各地的粮仓, 恐怕都被白芳华控制了。真厉害。” 杨展沉声道:“我们还从韩府管家杨二在青楼的那老相好听到消息,姓宋的新姑爷 也来了,可是二小姐慧芷不知何故却没有随行。”戚长征立时色变,眼中寒芒闪动。 寒碧翠靠了过去,在台下紧握着他的手,以表示劝慰。 不舍平静地道:“我看白芳华正通过宋玉进行夺产的阴谋,韩天德财力雄厚,又是 航运钜子,若投靠燕王,对允大大不利,所以索性借宋玉把韩家产业吞掉,就可一了百 了,高枕无忧。天命教其老谋深算,我看打一开始,她们便有这个目的。”戚长征冷喝 道:“不若就让我们闯入韩府,把那些妖女全都干掉。”比姿仙皱眉道:“那你的二小 姐怎办呢?她仍在京师哩!”戚长征为之哑口无言。 不舍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假若白芳华真有把握来展布阴谋,岂会粗心大意, 任人宰割,江湖这么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现在允登上帝位,要招揽些潜隐不出的高 手可说易如反掌,在现今这种不明朗的情势下,若我们鲁莽动手,说不定会闹个灰头上 脸,必须谋定后勤,才是明智。”范良极点燃了烟草,深吸一口后嘿然道:“庞斑我们 也不怕,那怕她白芳华,不过大师之言很有道理,便由本人负责摸清楚他们的底细,才 再作定计吧。”韩柏奇道:“你真不怕庞斑吗?”范良极老脸一红,岔开话题道:“天 快黑了.待会何人陪我往韩家去,唉:有了柏小子这个跟班后,以后我应改名作“多行 盗”了。”韩柏失声道:“跟班?去你的大头鬼,这事由我一个人便可弄得妥妥当当, 谁比我更熟韩家呢?”庄青霜吓了一跳,不依道:“不准你一个人去。”戚长征是心急 如焚向不舍道:“有没有方法快点联终上叶素冬他们,好把慧芷由京城救出来?”不舍 点头道:“这正是我心中想着的事,想不到武昌形势如此险恶,记紧无论如何也不要一 人落单,被对方有可乘之机,来个分别击破,仙儿、小莲和行烈与我一组,联络我府的 人,好能与叶素冬他们建立联素。小表王、长征、碧翠另作一组,设法与兰致远拉上关 系,好助他应付危机。范兄与小柏和月儿霜儿负责探听韩府虚实。杨兄弟则要监视着长 春五虎,同时把情况飞报回去,最好请得浪兄出马,那我们就可稳操胜券了。”不舍无 论身分地位,均是当领导的人,这番话一出,众人无不点头同意。 韩柏站了起来,同戚长征笑道:“老戚放心吧:我有预感二小姐定然没事的哩!” 戚长征无奈地报以苦笑。 虚夜月有点呷醋地道:“那个五姑娘呢?”韩柏拱手道:“请虚大小姐多多包涵!” 众人无不莞尔。 虚夜月本想绷起脸孔,亦忍不住“噗哧”娇笑,再不穷追猛打。范良极徐徐吐出一 支烟箭,喷在韩柏脸上,无限享受地道:“天快黑了,老子也可活动一下筋骨了。”范 良极、韩柏和回复了本来面目的庄虚二女,来到可迁觑韩府巨宅处的瓦顶,伏了下来。 范良极吩咐了各人几句后,鬼魅般掠往韩宅去,好半晌才返转来,神色凝重道: “他娘的真厉害,韩府内外均满布暗哨,防守得比禁宫更严密,像是知道我们今晚会来 窥探的样子。”韩柏皱眉道:“你有没有把握潜进去呢?”范良极颓然道:“最多只有 五成机会,要不要博他一博?”虚夜月犹记得陪他作贼失手的往事,心有馀悸道:“这 怎么成,如否他们是什么人吗? ”范良极道:“他们虽换了一般江湖人的夜行服,但仍是官臭阵阵,应是厂卫高手, 看来是楞严来了。”韩柏等三人心中懔然,厂卫均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好手,以前因 着朱元璋的关系,对他们自是毕恭毕敬,驯若羔羊。现在成了敌人,又在楞严或叛贼陈 平那样精明厉害的人物统领下,因其忠心听命的关系,比一群武林高手聚起来更要可怕 上多倍。就算换了浪翻云来,对着数百悍不畏死的厂卫,看来也只有避走一途,更遑论 是他们了。 且这些人更精通战术,加上弩箭火器一显的攻敌武器,除非己方有整个军团在背后 撑腰,否则只是白送性命,难怪范良极感到无法可施了。 范良极叹道:“若有方法接近韩宅,或者还有办法可想,现在连这希望也没有,难 怪杨展摸不清宅内的情况了。”韩柏心中一动,想起了和花解语初试云雨,位于韩府对 面的小楼,喜道:“要接近韩府可包在我身上,但假若你仍不能进府,你休怪韩某对你 老贼头不客气。”言罢绕了个大圈,领着三人往那小楼摸过去。 踩清楚了小楼无人后,四人无惊无险进入楼内。那两进的小空间内情景如旧,奇怪 的是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范良极巡察一番后,由楼下走上来道:“这地方真是理想极了,像是专为监察韩府 而设的,只不知人都到那里去了,小子你又怎知有这么个好地方呢?”韩柏解释过后, 三人这才明白。 虚夜月伸了个懒腰,到床上躺了下去道:“你两个快去快回,霜儿负责把风,月儿 负责睡觉。”范良极看到她躺在床上的娇慵美态,眼都呆了,到韩柏抓上他的瘦肩,才 如梦初醒,和韩柏来到帘幕低垂的窗前,往韩宅望去。 庄青霜来到范良极的另一边。蹙起黛眉道:“有什么分别哩,还不是一样进不了去?” 范良极细察着灯火辉煌的韩府,成竹在胸道:“只要守在这里,今晚进不去,明晚 也可溜进去,总是有机会的。”韩柏失声道:“什么?这就叫有方法进去吗?”话犹未 已,蹄声响起,一队由七、八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由远而近,往韩府驶过来。 范良极大喜道:“机会来了!”凑过头去,在庄青霜脸上香了一口。 道:“小妹子乖乖待在这里等大哥和小淫棍回来,不论多久。千万不要来找我们。” 不容捧脸娇嗔的庄青霜抗议,扯着韩柏旋风般赶往楼下去。 床上的虚夜月自然笑弯了腰。 庄青霜也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事实上她也很疼这贼大哥哩。 在与杨展暗通消息的武当俗家弟子谢充穿针引线下,荆城冷、戚长征、寒碧翠三人 在兰府见到兰致远,后者随后追到,客气几句后,微笑道:“有位老朋友想见你们,小 表王和戚兄贵伉俪请。”三人大讶,随他往内堂走去。 里面早有两人等待着,赫然是直破天和康复了的小半道人。 直破天大笑道:“三位别来无恙!”小半道人则仍是那笑嘻嘻的样子。 戚长征扑上前去,抓起小半道人的手,对视大笑。 荆城冷欣然道:“真想不到这么快又可见到直老师,究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直破天神飞扬道:“当然是给歪风妖气吹到这里来哩:来:先坐下喝杯热茶再说。” 众人围桌坐好后,直破天道:“允开始行动了。”三人早知会如此,并不奇怪。 兰致远道:“第一个遭殃的是周王。允才登帝位.便命曹国公李景隆以备边为名, 率兵到开封,把周王及其世子妃嫔,擒回京师,废为庶人,发放到云南去。又调动兵马, 准备讨伐湘、齐、代、岷诸王,现在人人自危,开始相信允确是天命教的孽了。”戚长 征忿然道:“什么曹国公李景隆,他根本就是“邪佛”锺仲游。”寒碧翠道:“燕王还 在等什么呢?”直破天叹了一口气道:“他正在等你们收复怒蛟岛,控制长江,维持交 通补给,否则孤军南来,只是送死。”小半道人收起笑脸道:“现在每过一天,允的江 山便可坐稳一分,唉:只有很多事却是欲速不达呀!”荆城冷深悉政事,沉声问道: “允现在对燕王探取什么态度呢?” 直破天扰色满脸道:“他当然不肯让燕王安乐太平,已下令撤换谢廷石,改以铁铉 为山东布政司,张信为顺天市政使,又以谢贵为北平都司事,除非燕王立即举兵起事, 否则也惟有苦忍下去。”荆城冷一震道:“张信,是否兵部的张信?”直破天讶道: “正是此人!”荆城冷拍案道:“如此就易办了。”兰致远奇道:“允竟如此疏忽?假 设张信是你们鬼王府的人,怎会被委以重任呢?” 荆城冷笑道:“他不是我们的人,却是双修府的人。这些天我和不舍他老人家研究 对策时.由他露给我知道的。”直破天大喜道:“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们就将计就计, 使允以为可通过张信控制顺天,轻易拖他一段时间,一俟各位尽灭允在长江的力量。那 我们便可进军金陵了。”兰致远精神大振道:“假若能控制水道,使西南的物资和军队 不能迅速增援京师,金陵的防御力量势将大幅削弱,我们亦会大增胜算。”直破天道: “现在我们正设法说动荆州、居庸关、通川、道化,永平和密云的守将引兵投诚,好使 再无后顾之扰。那时再配合贵帮的水师,我看允还有什么法宝?”接着叹了一口气道: “但眼前的事,却不易解决。”荆城冷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我们只是一知半解。” 兰致远愁眉不展道:“还不是武昌的事,现在我等若公然违旨,只看允什么时候派人来 取本官项上人头,幸好允忙于削藩,还未有闲暇理会到我这个小角色,而我们更是官民 齐心,使允亦投鼠忌器。”直破天摇头道:“允若要对付你,只像捏死只蚂蚁般那么容 易。事到临头,谁敢真的陪你作反,当然:若怒蛟帮收复了怒蛟岛,声势大振,情况自 是不同。照我看允到现在仍无动静,皆因另有阴谋,可能是借兰大人作饵来钩怒蛟帮这 条大鱼。”戚长征单刀直入问道:“韩府处来的是什么人。就算他们不怕我们,难道不 顾忌我浪大叔吗?”直破天道:“这正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白芳华领着天命教的人倾 巢到了这里来,还有楞严的手下和精挑出来近千名厂卫高手,这还不算,还差左都督盛 庸率大军进驻隔邻的黄州府,以为声援,教怒蛟帮不敢恃强来攻。”寒碧翠道:“他们 这么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不是教我们更不会轻举妄动吗,还有甚么阴谋可言?”小半 道人叹道:“问题是我们不能坐看兰大人给他们干掉,更不能任由投靠了怒蛟帮的帮会 门派被他们逐一铲除,又或反投向他们。惟有与他们以硬碰硬。”直破天接口道:“现 在怒蛟帮最大的优势就是藏在暗处,一旦现形,便优势尽失,说不定连基地都不保,那 时凭什么纵横大江?”众人不由吁出一口凉气,荆城冷关心往韩府探听动静的韩柏和师 妹等人,问道:“韩府的敌方高手,除白芳华和楞严外,还有些什么人?”直破天脸色 立时变得雏看起来,道:“据我们探听回来的消息,楞严与白芳华分别招聘了大批高手, 包罗了黑白两道的厉害人物,其中有很多原是以前听命魔师宫的人,现在变成了无主孤 魂,遂被吸纳过去。也有一些是因种种原因,例如开罪了八派又或怒蛟帮而致退隐蛰代 的高手,现在都群起而出,为允效命,希望日后可加官晋爵。”小半道人续道:“其中 最厉害的有五个人,不知你们听过公良术、甘玉意这两个魔头没有?”荆城冷动容道: “这不是当年陈友谅的两大护驾高手吗?陈友谅兵败身死,两人便逃得无影无踪,怎会 来为明室卖命呢?”戚长征皱眉道:“这两个是什么家伙?”直破天道:“三十年前, 他们均是黑榜人马,甘玉意更是唯一名登黑榜的女性,他们失踪后才被除名,改由谈应 手和莫意闲两人代上,当年他们已是纵横无敌的高手,经过三十年的潜修,现在厉害至 什么程度,真要动过手才知道了。”荆城冷发呆道:“白芳华真厉害,竟有办法招来这 两大凶人,不好:韩柏他们怕会有危险了?”小半道人色变道:“什么?韩柏到了韩府 去吗?”戚长征霍地起立,喝道:“我们立即去!”寒碧翠扯着他坐下道:“不要冲动, 若有事现在去也迟了,不若派人去找不舍大师等回来,增强实力,才再想办法吧!”接 着微笑道:“放心吧!没有人比那小子更有运道的了。”荆城冷站了起来道:“由我去 找大师他们吧!”言罢匆匆而去,小平道人放心不下,追着去了。 寒碧翠道:“还有三个厉害人物是谁?”直破天道:“其中一个是大家的老相识了, 就是魅影剑派的剑魔石中天,刁夫人悲痛丈夫先被烈震北毒死,爱儿又死于风行烈丈二 红枪之下,刚好石中天养好伤势,又不忿被浪翻云所败,所以在刁夫人请求下重出江湖 加入了敌人的阵营里。”以戚长征的天不怕地不怕,亦听得眉头大皱,想不到允得天下 只个多月的时间,实力便膨胀得这么厉害。 寒碧翠心惊胆跳地道:“难怪他们敢公然挑战我们,还有两个呢?”直破天苦笑道: “真不知他们怎样弄这两个人出来,一个就是有苗疆第一高手之称的“战神”曲仙州. 此人与赤尊信一向是宿敌,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据闻他声言要亲手杀掉韩柏,好使赤尊 信“无后”,唉: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戚寒两人均听过这人名声,但因对方从没 有踏足中原,故所知不多,但对方既能与赤尊信平起平坐,亦可知大概了。 直破天道:“最后一个就是来自广东的郎永清,此人乃以前方国珍的军师,外号 “清不留手”,武功达开宗立派的大家境界,擅使长矛,方国珍为先皇所败时,他是唯 一硬闯脱身的人,鬼王打了他一掌,我们还以为他早死了,想不到现在又活生生出来横 行作恶了。” 顿了顿再道:“所以虽然锺仲游和解符因要负起削藩之责,没有随来,但以他们现 在的实力,根本连浪翻云都不放在心上。当然:水月大宗和单玉如初时亦不把浪翻云当 作一回事,而现在他们都给老浪宰掉了。”戚长征和寒碧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担忧。 韩柏等究竟是凶还是吉呢? --- 第五章勇救佳人 -------------------------------------------------------------------------------- 当马车来到韩府门前,庞上扬起,府门大开之际,韩范两人借着马车的掩护和挤嚷 的人群牵引了对方视线,由门隙无声无息贴窜了出来,倏忽间已附身其中一个马车的车 底之下,凭内劲吸贴紧悬在车底。 马车驶进韩府时,车厢内竟传来男女交欢的喘息和叫声,听得两人脸脸相觑。 动作停止,接着是整理衣裳的声音,一把男子声音赞叹道:“媚娘你真是天生尤物!” 韩柏认出对方是谁,虎躯一震,传音给范良极道:“是韩家三少爷希武,今次糟了, 天命教定是有夺产阴谋,否则怎须媚惑这个蠢蛋?”媚娘的嫣笑传了下来,嗲声道: “三少爷真厉害,人家怎有力下车哩?噢:唔:媚娘从了你好不好?”接着又是亲嘴的 声音。 马车停了在韩府主宅前的大广场里。 十多名大汉拥了出来,为各马车拉开车门,乘客们纷纷走下车来。 两人留意一看,只见其它车上下来的都是厂卫模样的人物,想来都是借护送为名. 把韩希武挟持着去办事的随行高手了。 其中两对脚来到他们藏身的马车旁,侍候韩希武和媚娘下车,听声音认出是差点害 得他们鸡毛鸭血、严无惧的手下东厂副指挥使陈平。 另一人笑道:“三舅子真厉害,看:媚娘差点下不了车哩!”接着是众男的哄笑声 和媚娘的撒娇声音。 韩柏和范良极交换了个眼色,暗忖所料确是不差,天命教真在阴谋夺产,陈平旁的 另一人分明就是以卑鄙手段夺了二小姐韩慧芷贞操的宋玉,此刻与韩希武出外至晚上才 返回韩府,不用说都是去了解韩家的生意和其中运作的方式,以免接手时茫无头绪。韩 希武一向头脑简单,给媚娘大灌迷汤下,自是晕头转向,给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还以为 艳福齐天。这么看,府内各人应仍未遭毒手,否则无论韩希武如何蠢,也不会与他的仇 人合作。 一阵惊声笑语里,两对女人的脚迎上韩希武,笑着道:“我们不依啊!少爷只肯带 媚娘去玩,今晚要补偿我们姊妹的损失才行。”正是绿蝶儿和红蝶儿二女,韩范两人相 视苦笑,瞧来韩希武给缠得想见家人一面的时间也欠奉了。 马车开出,当转入通往马房的碎石路时,韩柏向范良极打个招呼,由车底溜出,闪 入路旁的花丛内去。 回到韩府,韩柏如鱼归海,便着范浪极左穿右插.避过府内的重重暗哨,到了内府 处。 这里的岗哨明显减少了,两人反警惕起来,知道对方高手必聚集在这十多组院落里。 两人刚藏身在院落外围园林中一丛花木之间,一群人由外堂的方向走来,人人步落 无声,显然都是内功精纯的一流高手。 范良极吓了一,传音道:“小心:这批人相当不好惹。”两人眯眼减去眸光,凝神 望去,只见在高感长廊的风灯映照下,白芳华和迷情妩媚两女,婀娜多姿地随着高矮不 一的七八名高手,漫步而至,其中还有一个颇具姿色的半老徐娘,风姿可与媚娘比拟, 但双目寒芒闪烁,却又远非媚娘可望其项背,神态亦不似天命教的妖女。 白芳华仙籁般的声音传来道:“奴家真希望浪翻云会亲身前来,那便可更快解决怒 蛟帮的事了。”她身旁的矮胖子故意挨贴着白芳华的春肩,笑道:“这不是白便宜了庞 斑吗?对手都给我们解决了。”韩范两人听得目瞪口呆。谁人这么大口气呢? 另一个长发披肩,头戴铜圈,肩竟膊厚,身型雄伟,作苗人打扮。脸目俊伟的男子 冷哼道:“教主不希望韩柏来吗?是否对他仍馀情未了?”白芳华还未有机会回答,那 苗汉身旁的迷情已挽起他的手臂媚笑道:“曲先生厚此薄彼哩:只呷教主的醋,不呷人 家的。”落在最后方一个高瘦阴鸷的中年儒生向身旁背着长剑,气度不凡的男子笑道: “这叫各有所期,不过石兄的想法必然与教主相同,希望第一个来的就是浪翻云。”那 男子闷哼一声,没有答他。 说话间,各人逐渐远去。 韩柏正要继续行动,给范良极一把拉着,韩柏不解望去,只见这老贼头面色凝重, 讶然道:“你知他们是谁吗?”范良极微一点头,传音道:“那姓石的不用说就是剑魔 石中天,他既有败于覆雨剑下之辱,徒弟兼外甥刁辟情又给我们宰了,自是矢志报复, 只是他已教我们头痛了。”韩柏听得大吃一惊,问道:“其它人呢?”范良极道:“有 四个人我认得他们,就是以前曾名列黑榜的“七节软枪”公良术和“勾魂妖娘”甘玉意, 这两人以前乃陈友谅度下最厉害的客座高手,失踪了三十多年,想不到竟会重出江湖, 名利之心实害人不浅。”顿了顿再道:“另两个我认得的人一是来自海南岛的高手“无 影脚”夫摇晋。另一人是来白云南的着名剧盗骆朝贵,这两人虽可算一流高手,但比起 公良术和甘玉意就差远了。” 韩柏吁出一口凉气,传音道:“那个占白芳华便宜的胖子是谁?”范良极道:“我 也不知道,但听他口气之大,绝不应是省油灯。那个苗汉若是“战神” 曲仙州。那就更是不妙,此人号称苗疆第一高手,与你魔种内的老赤乃深仇宿敌, 手上一对流星,使得出神入化,老赤和他多次交手.均以两败俱伤收场,你说厉不厉害。” 韩柏色变道:“这怎办才好哩?”范浪极道:“我们再不可胡闯乱荡了,否则必难逃这 批的人的耳目,瞧来韩府的人都给约束了自由,你有没有方法找上个相得的下人,问清 形势。若能与韩天德或韩希文说上两句自是最好,否则便立即溜走,再想办法。”韩柏 从未见过老贼头也这么慎,立时知道事态严重,点头道:“随我来!”箭般往外窜去。 两人步步为营,不片晌来到一座小楼之外。 韩柏低声道:“这是五小姐宁芷的闺房,看来没人看守。”范良极两眼一翻道: “真是没有经验的嫩小子,找人守在门外怎及摆两个妖女在楼内贴身服侍那么稳妥呢。 而且我敢肯定对面那密林内定有哨岗,只是太远我们看不到吧了!”韩柏搔头道:“若 是如此,我们凭什么过对方耳目?”范良极道:“你忘了杨展说过的话吗?那些管家婢 仆仍可自由出入,所以我才教你看看有没有机会,找上个以前被你调戏过,现在仍对你 情深一片的美婢说几句知心话。” 韩柏想起侍候韩宁芷的小菊姊,心中一热,不住点头,见到范良极正起他那对灵耳 静心细听,忙功聚双耳,远在五丈外小楼内的声音,顿时一滴不漏传入耳内。 “砰!”两人均被摔东西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听韩宁芷甜美娇嗔的悦耳声音嫣嗔道:“我变了囚犯吗?为何想见见娘都不成? 他们怎会到了别处去也不来和我说一声,噢!”声音倏止,看来是给点了睡穴那显的穴 道。 小菊惊叫道:“小姐!”一把女子的声音温柔地道:“她没事的,我们只想她好好 睡一觉,病人总应多休息点。这里用不着你了,你回住房去吧!”接着是小菊下楼的声 音。 另一把女子的声音笑道:“听说这是韩柏青悔竹马的小情人,教主说若能好好利用, 说不定可教韩柏栽个大筋斗哩!”韩柏心中大恨,气得差点要去找白芳华算账。 范良极低呼道:“机会来了!”开门声响,眉头深锁的小菊失魂落魄地走出小楼。 韩柏大喜,传音过去道:“小菊姊:我是小柏,不要声张!”小菊娇躯一震,却依 言没有出言和顾盼找寻韩柏之所在。 韩柏括示道:“你继续走吧!”想了想再道:“我在武库等你,那处安全吗?”小 菊微一点头。 一推范良极,转往武库掠去。 扭断侧门门锁,两人藏到武库的暗黑里,那种熟悉的气味,使韩柏泛起了回家的感 觉。 那堵被韩柏撞破了的墙壁,早修补妥当。 门开,小菊走进来颤声道:“小柏?”韩柏迎了上去,喜叫道:“小菊姊!”小菊 凭声认人。一声呜咽,扑入他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吓得范良极惊呼道:“大姐莫哭, 惊动了贼子便糟了。”小菊想不到还另有人在,不但停了哭泣,还想由韩柏怀里挣出来。 韩柏一把搂个结赏,香了她嫩脸一口,柔声道:“不用怕:这死老鬼是我的结拜兄 弟,你叫他范老贼头便可以了。”小菊颤声道:“原来是范良极大侠!”范良极生平还 是第一次被喜称大侠,大乐道:“小妹子叫我范大哥便可以了。”小菊低呼大哥后,又 呜咽起来道:“小柏,.快救五小姐,她很惨哩!”韩柏满怀温馨,想起以前这美婢对 自己的关怀,轻嗔浅怨,一时大生感触。暗忖无论她有何要求,自己舍命也要完成,何 况宁芷终是初恋情人,把她拦腰抱起,转向范良极道:“有没有办法呢?” 虽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小菊仍羞得无地自容,叹哼一声,把俏脸埋入韩柏 的宽肩里。 范良便沉声道:“夫人老爷他们呢?”小菊道:“今早夫人、老爷.大少爷、四小 姐和大伯爷都给送走了,不知到那里去。这事五小姐和三少爷都不知道。”范韩两人心 叫不妙,看来夺产一事,敌方已到了万事妥当的阶段。他们留下韩宁芷,只是用以对付 韩柏。 范良极拍胸道:“我去对付那几个哨岗.你去对付小楼内那两个妖女,事成后便硬 闯出去,大家比比脚力。”韩柏心中一动,问怀内的小菊道:“后院那条大暗渠还在哩?” 小菊含羞在他耳边“嗯”的应了一声。 范良极骂道:“既有这条秘道,为何不早说出来?”韩柏反驳道:“我们根本没法 接近,有这条只通往对街的渠道又有什么用?我看还要放一把火,才可声东击西地逃出 去呢。”范良极不肯认输,狠狠道:“你怎知老子没有办法,快行动吧!还想等天亮吗?” 荆城冷和小半道人离开了不到半个时辰,杨展便满脸喜色,在谢充带领下进来道: “收到消息,浪首座昨天已动身来武昌,以他的脚程,今晚应到,双修夫人也有随行呢。” 直破天和兰致远大喜过望。 戚长征却仍扰心忡忡道:“怎也来不及了。”忍不住站起来道:“我要先去看看情 况,直老师和兰大人见到大师他们时,就告诉他说我要先行一步好了。”寒碧翠明白他 性格,陪着他去了。 这边厢的虚夜月和庄青霜也等得不耐烦起来,并肩透帘遥望着对面毫无动静的斡家 府第,怨声不绝。 虚夜月后悔莫及地道:“早知便跟他们一起进去,总好过在这里不知天昏地暗的呆 等着,就像两个大傻瓜。”庄青霜怨道:“又是你说要睡觉,却要我把风,累得人家都 不敢说话。”虚夜月嗔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听我的话,只懂怨我。”又“噗哧”娇笑 道:“好霜儿,算我不对了,明晚月儿先让你和韩郎胡混吧!”庄青霜拿她没法,顿脚 道:“还要说笑,人家担心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以后再不准你纵容韩郎。”虚夜月挨 着她笑道:“你不宠纵他吗?你比月儿更乖多了!”话犹未已,对面马嘶声起。 两女愕然望去,只见宅内深处起了几处火头,马嘶人声,震天警起。 处夜月和庄青霜呆在当场,不知应如何厅变时,屋顶处传来范良极叫道:“两个小 痹乖好宝宝快来!”两女大喜,掀帘穿窗而出,跟上屋顶与手捧被卷美女的范良极和背 负小菊的韩柏会合,穿房越脊,落荒而逃。 才奔过了几十屋顶,戚长征和寒碧翠由左侧扑来,喜呼道:“原来又是去偷香窃玉, 累得老戚我自担心了半晚。”韩柏背上的心菊立时脸红过耳,羞不自胜。 范良极加快速度,叫道:“点子太辣:快走!”戚长征与韩柏并肩而驰,道:“到 兰致远处去,直破天和小半道人也在那里。”众人大为振奋,在戚长征引路下望兰府去 了。 抵达兰府,不但不舍、荆城冷、风行烈、谷姿仙等全回来了,浪翻云和双修夫人也 赫然在座,还多了个梁秋末出来。 浪翻云正以清溪流泉招呼着兰致远.直破天、小半道人、谢充和杨展诸人,直来不 住发自真心的赞叹。 镑人喜出望外,韩柏先把韩宁芷和小菊送入内宅安顿好,出来时,范良极刚好把探 听来的消息作了个详尽报告,指着韩柏指责道:“这小子还在墙上用人家小姐的胭脂写 了下“浪子韩柏,大侠客范良极到此一游”等几个歪斜丑陋的大字,包保可气炸了白芳 华的妖肺。” 众人都怀疑地瞧着他时,韩柏为之捧腹道:“明明是“贼头范老怪”何来什么娘的 “大侠客范良极”,这老小子总爱给自己那张皱脸贴金,毫不怕羞耻!”各人无不莞尔。 直破天叹道:“燕王说得对,天下间怕没有什么事是这对好家伙办不到的了。” 梁秋末指了指内堂的方向道:“为今又多了两个美人儿!”韩柏尴尬地一耸肩头, 坐到庄虚两女间,希图胡混过去。 虚夜月揍到他耳旁认真地道:“念在你们以前的关系,这是你最后一位夫人了。” 韩柏心中一数,若把秦梦瑶也算上一个,自己也可向荆城泠看齐,拥有七位夫人了。 亦婢亦妾的则有夷姬、翠碧和小菊姊,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庄青霜等怕都会识趣地只眼 开只眼开吧。 正自我陶醉时,直破天的声音传入耳内道:“若直某所料不差,韩天德等是因不肯 屈服,给押了去黄州府,交给盛庸,好运往京师软禁,这事便交给直某和念祖负责,这 等小事,仍难不倒我们兄弟。”众皆愕然,不舍代表各人间道:“帅念祖也来了吗?” 直破天点头道:“他领着过千小子,到了黄州府监视盛庸的行动,准备策动一场兵变, 好瓦解对武昌的威胁,盛庸的手下里有几个是我们的人,将官里亦有很多人出身自八派, 一直与我们暗通消息.所以我们才如此清楚允今次的行动。”言罢望向浪翻云,想听他 意见。 浪翻云只是悠闲地喝酒,没有答话。 不舍干咳一声提醒道:“浪兄!”戚长征插入道:“我还有一事请直老师帮忙。” 直破天欣然道:“小兄弟关心的自然是慧芷小姐,这事我们一直留意着,只是未明 武昌韩家的形势,才不敢轻举妄动吧:现在我已把消息飞报给留在京师的老严老叶,以 他两人之能,天命教的厉害人物大都已离京,此事可说是易如反掌,小兄弟放心等待好 消息吧!”戚长征大喜拜谢。站起来时神态变得威猛无伦,冷哼道:“宋玉小贼!我的 天兵宝刀必要饱饮你的鲜血,以报慧芷所受之辱。”众人的眼光又落在浪祖云身上,惟 他马首是瞻。 浪翻云喝掉杯中妙品,悠然而起,环视众人一遍后,微笑道:“我们这就去串韩府 的门子,看看天命教请来对付浪某的人是何等货色。直兄放心去瓣事吧,浪某可保证他 们没有半个人可来干扰你们的大事。”直破天大喜道:“有浪兄这几句话,直某还有什 么须要担心哩!”众人精神大振,范良极怪叫道:“痛快死我了!”一个筋斗,竟窜到 门外去了。 浪翻云闪了闪,也消失在门外。 戚长征大叫道:“迟来者执枪蚀底,我们先比拚一下脚力。”旋风般追了出去。 人影连闪后,只剩下了小半道人,兰致远,直破天、谢充等几人脸脸相觑,呆瞧着 众人消失于其外的厅门。 --- 第六章韩府之战 -------------------------------------------------------------------------------- 浪翻云和范良极两人不分先后达一座华宅的屋背上,迁望着灯火通明的韩府那房舍 连绵的院落,相视一笑,充满着真挚相得的深厚交情。 表面看去,韩宅浪静风平,并没有因曾起火而有丝毫不安迹象。 不舍夫妇、荆城冷、梁秋末、杨展、韩柏、戚长征、风行热和诸位女将先后来到他 们之旁,阵容庞大非常。 有浪翻云在,各人一点不觉得对方可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 浪声云凝目深注着目标,便像猎人看着棋物般,双目闪闪生辉,但又带着一种闲适 放逸的味儿.说不尽的潇风流。 镑人中大部分人都从未亲眼见过覆雨剑施威的美景,不由心情兴奋起能与天下无双 的第一剑手并肩作戟,确是无可比接的天大光和荣耀。 虚夜月挤到浪翻云和范良极间,挽着两人手臂,兴奋得声音都嘶哑起来,娇痴道: “浪叔叔啊:怎样进攻他们呢?”众人均为之哑然失笑。 浪翻云爱怜地看了这天之娇女一眼,淡淡道:“秋末:布置好了没有?”梁秋末精 神奕奕应道:“所有人手,均埋伏在计划中的据点,布下天罗地网。无论敌人由那个方 向来,我们均有能力对付。”众人这时知道浪翻云看似随意,其实谋定后劲,早有对策。 这天下间唯一能成为庞斑相捋敌手的不世剑道大家油然道:“秋末和小展负责围敌 拦敌之责,若逃出来的是敌方的厉害人物,不须逞强硬拚,只须阻他一阻,我们自会追 出来取敌之命。”待梁秋末和杨展两人答应后,续道:“我和行烈负责作开路先锋。范 兄、韩柏居左;长征、小表王居右;不舍兄贤伉俪殿后,诸位小侄女居中,看情况应援 各方战缠,无论任何情况,均不可离阵独自作战。”众人欣然应诺。 浪翻云仰天一笑,抽回被虚夜月紧挽着的手臂,轻拥了她不盈一握的小变腰后,才 放开她飘往街心,迈开步子,悠然自得地往韩宅的方向走去。 众人忙随在他身后。 浪翻云回头向不舍夫妇笑道:“贵兄嫂很快可抱孙子了.行烈至紧要小心爱护两位 娇妻。”风行烈虎声一震,呆瞪着谷姿仙和谷倩莲两女,她们早羞得垂下头去。 虚夜月探手摸往谷倩莲的小肮,兴奋道:“有了吗?”比倩莲大窘道:“不是我!” 不舍叹道:“浪兄连这种眼光都要比我们厉害。”众人无不失笑。 比凝清不悦道:“玉儿竟敢瞒着娘亲吗?”比姿仙羞得无地自容。不依地瞪了浪翻 云一眼。以蚊蚋般的声音抗议道:“娘啊:人家这几天还在怀疑哩!”风行烈心中感激, 知道浪翻云提点他,忙低声向娇妻作出丈夫的叮咛。 荆城冷笑道:“老戚和小柏要努力了!”韩柏应道:“待会打完胜仗后.小弟立即 努力!”范良极叹道:“唉!这小淫棍!”庄虚两女又羞又喜时,众人早笑弯了腰。 轻轻松松的谈笑中,众人来到韩府大宅的正门外。 宅内声息全无,似是一点不知道他们的来临。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白教主别来无恙,浪翻云特来拜会!”也不觉他如何提气扬 声,说话悠悠地传进高墙内的华宅院落里去。 白芳华娇甜的声音传出来道:“浪大侠与诸位贤达大驾光临,顿使蓬壁生辉,请进 来喝杯热茶好吗?”话声才歇.两扇大门缓缓张了开来。 浪翻云两手背后,闲适地没有丝毫防备似的步入门内,风行烈略迟半步,傍在他旁, 其他人则依浪翻云早先指示,结成阵形,随后而入。 巨宅内台阶上下站满了人,分作三重。 最前方的是白芳华、妩媚迷情两大天命教护法,“战神”曲仙州、“滑不留手”郎 永清,“剑魔”石中天。“七节软枪”公良术、“勾魂妖娘”甘玉意、楞严,“无影脚” 夫摇晋,云南剧盗骆朝贵这批最厉害的高手。 排在他们之后的是近百名被招覆回来的黑白两道好手。 最后方则是一色黑色劲服的厂卫,由两侧延伸开来,直排至宽大的广场两侧,人数 达五、六百人之众,密密麻麻的,像个铁钳般紧紧威逼着步到场心的敌人。 大门在后方关上时,布在屋顶和墙头另数百名厂卫同时现身,手上均恃着弓弩等远 攻武器,如临大敌。 在人数上,浪翻云等实在大大吃亏。 看到对方人人兵器出鞘,严阵以待的样子,浪翻云哑然失笑道:“白教主这杯热茶 真难喝,看来浪某不出剑,怕也沾不到茶杯的边缘了。”白芳华美目找上了韩柏,神情 一点,轻叹道:“若非时也命也,谁想与浪翻云为敌呢? ”韩柏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翻滋味。这话像是对他倾诉那般,旋又提醒自己,再不 可受她媚惑。 苗疆第一高手“战神”曲仙州冷冷道:“浪兄难道以为到这里是游山玩水吗?”言 罢得意地笑了起来。 岂知己方各人全无附和的笑声,对着这不可一世,除庞斑外无人能匹敌的高手。他 们虽是人多势众,但却无人不手心暗冒冷汗。 范良极怪笑道:“曲兄不是很想会会浪翻云和韩柏吗?要你出战浪翻云,曲兄自然 无此胆量,不若找韩柏玩玩,试试老赤以妙法栽培出来的徒弟。顺便看看是你的“七流 星”厉害,还是他拿起枯枝也可当剑使的手法厉害好吗?”这番话阴损之极,纵是曲仙 洲早有定计,亦很难落台,双目杀气大盛时,楞严已抢着说话道:“今趟非是一般江湖 斗,而是奉皇命讨伐反贼,范良极你休要作无谓言词了。” 韩柏搜索的目光在楞严身后找到了那美女高手邢媛,讶然传音过去道:“天啊:你 怎还未走,我怎舍得对你下手啊!”邢媛眼中掠过茫然之色,垂首不语。 白芳华声音转冷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便是如此简单,诸位请勿怨责, 要怪便怪老天爷加诸我们身上的命运吧!”戚长征猛地拔出天兵实力,厉喝道:“好: 宋玉何在?”站在白芳华身后一个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的英俊文士移前少许,哈哈笑道: “戚兄当是不忿在下盗了你小情人的红丸,有本事便来取在下性命吧!”又嘿嘿冷笑, 充满揶谕的味道。 戚长征反平静下来,冷冷看着他道:“那就走着瞧吧!”宋玉忽地一阵心寒,听出 戚长征语气里那坚定不移的信心。 “七节软枪”公良术一抖由铁圈运起,两头均若枪尖,远近俱宜的七节铜枪,大喝 道:“何来废话,让我看看老子出道时尚是乳臭未干的浪翻云,究竟厉害至什么程度?” 与他齐名的徐娘高手甘玉意发出一阵娇笑,抖腕一振,左右手两把尖刺,发出“嗡 嗡” 两声劲响,显示出深厚绝伦的功力,和应道:“正主儿不出,小丑便登上了大梁, 庞斑也不知给什么蒙了眼,竟以你为对手。出剑吧!”浪翻云哑然失笑,柔声道:“这 有何难?” 话犹未已,名慑天下的覆雨剑已似魔术变幻般到了手上,化作漫天剑雨。 没有人可以形容那使人目眩神迷的美景。 宽广的宅前空地,忽然间填满了动人心魄的光雨,本是奉命一动手便居高临下发射 火器弩箭的厂卫,受光两所惑,竟射不出半枝箭来。 白芳华知道血战已临,左手一扬,一道白芒冲天而起,到了十多丈的高空,先爆出 一朵灼白的烟花,然后再上伸长四五丈。爆出另一圆金黄的火球,光点伞子般下来。 今趟他们到武昌来.实有着无比周详的计刮。 表面看来,除了大群被礼聘前来的高手和近千厂卫外,就只有在邻府由盛庸率领的 二万精锐骄兵师。 事实上,来到武昌的除厂卫外尚有由新近当上禁街统领,取叶素冬之位而代之的长 白派高手谢峰和一万禁卫军,他们通过精密的安排,在过去个多月内以种种身分潜入武 昌,住进离韩府不远的数十间大宅内,因有着长春会的掩护,此事连杨展亦查不出来。 白芳华发出烟花讯号,一方面是通知这批伏兵现身围剿敌人,另一方面亦是传讯予守望 在城外高地的哨兵知道,以连锁传讯的方式,借烟花像烽火台般迅快地通知远在黄州府 的盛庸,着他率领大军前来武昌,解除武昌府督兰致远的军权,整个计策可说无懈可击。 但她千算万算,仍低估了翟雨时的智能。 韩柏等动身不久,翟雨时便收到杨展有关武昌的情报,推断出来者不善,知道对方 是有备而来,准备迫怒蛟君现身打一场决定性的硬仗,于是立即请出浪翻云和双修夫人, 好配合不舍等对付敌方的强手。 他又组了一枝由怒蛟帮、鬼王府.山城、邪异门精锐合成的联军,人数达七千之众, 由梁秋未作统帅,配合老杰、霍欲捩等鬼王府四小表,邪异门四大护法,赶往武昌助阵。 同一时间,怒蛟戟船则全体出动,偷袭与盛庸互为声援,驻于紧扼洞庭进入长江水 口的岳州府水师离队,好牵制敌人。 双方均是各出奇谋,至于谁滕谁负,也到了快将揭晓的时刻了。 楞严狂喝道:“放箭!”连他自己也知因受浪精云剑两所慑,下迟了命令。只见眼 前剑雨爆了开来,凛冽迫人的先天剑气,暴雨般朝他们这为首的十多人欺打过来。 韩柏等目睹惊心动魄的覆雨剑法,精神大振,倏地扩大战阵,由两旁杀奔开去,迎 上两翼的厌卫。 护后的不舍夫妇相视一笑,担手飘起,刹那间已降在厅头处,狂风扫落叶般赶杀高 墙上的狙击手。 伏在主宅屋顶上的厂卫因下边已呈混战。敌我难分,痛失了作远程攻击的良机,一 时杀声震耳,天地色变。 白芳华拔出银簪,娇呼道:“上!”他们原先的计到,本是由白芳华、公良术、甘 玉意三人死拼浪种云,再仗着人多的使势,由石中天、曲仙洲、郎永清三人合成实力强 横的一组,择敌而噬,以雷霆万钧之势,逐一击杀对方的强手;楞严、妩媚、迷情、夫 摇晋和骆朝贵则配合他三人,使其它人不能互相应援,而以他们人数之众,确有能力达 到这个目标。 那知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浪翻云厉害至如斯地步,一出手便掌握了全场主动,患着 天下无双的覆雨剑,独力阻截着对方领头这十多个人,教他们空有周详战略,却无法展 开。 此刻各人都覆雨剑临身,惟有奋力抵挡,虽听得己方好手惨叫连天,亦只有先自竭 力应付眼前危难。 列在他们后方的数百江湖好手和厂卫们,一时被这批领袖挡在前方,根本无从插手, 战场之内,无论如何人多势众,与敌人正面交锋的始终只是有限数目,除非在旷阔的平 原之地,否则反成累赘,白芳华一方正陷进这种烦恼里。 鲍良术、甘玉意这封形影不离数十年的男女魔头,一向心高气傲,初时并不把浪翻 云这后起之辈放在眼里,那知覆两剑一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可怕剑法,无可匹敌的气 势.立时令他们尽收狂妄之心,前者的七节软枪。后者的双刺,挽起了重重电芒,带头 往消失在剑两内的浪翻云反攻过去。 此时曲仙州手上一对流星、白芳华的银簪、迷情妩媚两妖女的软剑、楞严的一双夺 神刺,郎永清的长矛,夫摇晋装了尖刀的藏靴、骆朝贵的巨斧、石中天的魔剑,亦全力 往剑雨迎去。各人心中都抱着同一念头,就是任你浪翻云如何厉害,总只是一个人,又 非神仙,怎可应付这么多高手的联手强攻,解决了你之后,其它人再不足虚了。 只有楞严留起了三分功力,不敢放尽。当日与单玉如和水月大宗联声浪翻云的情景, 仍历历劫在眼前,也只有他才明白覆雨剑在浪翻云手上那鬼神莫测之机,是何等厉害可 怕。 本应与浪翻云并肩作先锋的风行烈,扛着丈二红枪,看着盖天铺地往敌人的剑雨狂 飙.一时目定口呆,根本不知如何插手,到浪翻云的传音在他耳内响起“照顾姿仙!” 四字真言时,才如梦初醒,丈二红枪弹上天空,化作万千枪影.随着脚步急移,扫往正 向他们核心攻来的敌人。 “叮叮叮!”一连串清响,覆雨剑难分先后地或点或劈,或刺或扫,毫无道满地击 中了向他攻来的十多种不同武器。 被覆雨剑击中者,不论强若白芳华、公良术、甘玉意、曲仙州,或是较弱者如妩媚、 迷情,更又或夫摇晋、骆朝贵,均无不躯体猛震,所有后着都展不开来,便被迫得往后 跌追。 只有剑魔石中天这败军之将被覆两剑巧妙一拖,不退反进,移前两步。 剑雨由大收小,化成一团剑芒,把变成孤军抗战的石中天卷罩其内。 浪翻云天神般不可一世的威猛形象.再次出现敌人眼下,冷喝道:“愚顽之辈,浪 某上趟手下留情也不知道。”石中天正尽施救命绝技。堪堪抵挡着暴风狂浪般打过来的 阵阵剑雨,那有闲暇答他。 白芳华等心知不妙,狂拥而上,希图能挽回石中天的老命。 范良极此时早趁着浪翻云单剑迫死了对方最厉害的一众人物,仗着天下无双的轻功, 扑往主宅瓦面,夺命尽展绝技,杀得上面的敌人不住溅血滚跌下来,掉往地上。 此时原在白芳华等人身后的江湖高手和厂卫,有些跃上瓦背对付范良极,其它人则 由两翼拥出,加入地面战斗中。 最勇的仍要算戚长征,吩咐了寒碧翠照顾武功最弱的谷倩莲和庄青霜后,人随刀走。 竟硬撞进对方战阵里,天兵宝刀大开大阖,刀芒闪处,对方必有人溅血倒地,就像 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这种情况本来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全赖浪翻云一手泡制出来。 寒碧翠、谷姿仙、谷倩莲、虚夜月、庄青霜诸女怕他有失,结成一组,追着他杀入 以百计的敌人阵中,风行烈挑飞了四名敌人后,亦凌空赶来,藉着丈二红枪远攻之利, 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诸女。 另一边的韩柏和荆城冷更是杀得兴起,一刀一鞭,近转远攻,杀退了潮水般狂涌上 来的敌人。 不舍夫妇已分头清理了墙上的敌人,赶往主宅的瓦背上会合,协助正陷于孤军苦战 的范老贼。 外面亦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显然梁秋未的大军正与敌人援军交锋接战。 杀声震天中,附近的居民都关紧门窗,茫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求神拜佛,希望老 天爷保佑不会殃及池鱼。 此时石中天的命运米已成炊,就在白芳华和曲仙洲两人堪堪赶到时,石中天魔剑脱 手,被浪翻云一剑挑起,带着一蓬血雨,打横向两人飞来。 两人怕浪翻云乘机施袭,不敢接,但又因左右两旁都有己方之人往前冲去,不得已 往后疾退。 剑光暴张,又把其它冲来的敌人卷造漫天剑雨里。 一向横行云南的剧盗骆朝贵最是狡猾阴险.就地一滚,由左侧来到了浪翻云身后, 跳了起来,赫然发觉浪翻云雄伟的厚背就在眼前六尺许处,像完全不知他的存在,只在 专心应付前方的人,心中狂喜,巨斧一挥,无声无色地往他后背闪电劈去。 这一斧乃他毕生功力所聚,那知眼看劈中,眼前一花,竟劈在空处,累得他用错了 力道,往前一个踉枪时,忽地发觉有人紧挨着他肩膊、接着浪翻云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 “骆兄辛苦了。”魂飞魄散中,小肮中了浪翻云一记膝撞,内力狂冲而入,五魔六腑立 时碎裂,口喷鲜血,往后抛跌。 同一时间迷情感到软剑被覆雨剑连点五下,惊人的剑气沿臂而上,打了个寒战时, 咽喉一凉,往后便倒,玉殒香消。 旁边的妩媚则被浪翻云侧身飞出一脚,破入剑网里,踢正丹田下的气海穴,整个人 抛往上空,七孔流血,剑飞人亡,连惨叫都来不及。 一股惨烈的血腥味道,笼罩当场。 正围攻浪翻云的公良术、甘玉意、郎永清和夫摇晋虽已竭尽全力抢救,可是浪棋云 在动人心魄的剑雨里忽现忽隐,捉摸无从。更可怕的是对方不用近身拚搏,纯以剑气, 便可遥遥克敌,他们于自保不暇下,那还能发挥联阵的威力。 白芳华和曲仙洲做梦都想不到只迫后几步,眨了两三次眼的工夫,己方便有三人丧 命于浪翻云手上。 若换了不是白芳华,见迷情妩媚惨死当场,必然悲恸欲绝。可是白芳华出身魔教, 专讲六亲不认,冷酷无情,损人利己,所以她明明爱上了韩柏、一遇上利益冲突,便对 他痛下杀手。这刻眉头都不皱一下,与曲仙州再次加入战团。 浪翻云倏地后退,收起剑雨,横剑而立,说不出的舒闲飘逸,微笑着扫了各人一眼。 以白芳华等各人的修养和经验,早培养出坚强无比的心志,可是给浪翻云望过来, 每个人毫不例外地都是一阵心悸,只觉这可怕至极的敌手有着不顾一切,也要杀死自己 的决心,奋不干休。而且还有着必可达致目标的强大信心,故无不心生寒意,斗志大幅 削弱,尤其对方连杀数人后,仍像未曾出手,若无其事的样子,更令他们泛起胆颤心惊 的感觉。 魔门最重心法,白芳华立知己方各人不但已为浪翻云惊天动地的剑术和强凝的气势 所慑,更被他控制了心神,心知不妙,娇叱道:“莫要被他所惑,浪翻云正争取调元回 气的空隙。”银簪画出数朵花芒,往浪翻云印去。 其它人知道此乃生死存亡的关头,闻言发动攻势,但已慢了白芳华一线。 浪翻云微俯往前,弓弹而去,覆雨剑化作一道长芒,绞击在白芳华正以玄奥手法攻 来的银簪处。 任白芳华银簪如何变化,如何奇招不穷,可是对方这实无华,只讲速度气势与角度 的一击,却恰到好处地迫着她硬拚了一招。 “当!”的一声,震彻全场,远近皆闻。 白芳华惨哼一声,断线风筝般往后飞跌,坐倒主宅前的石阶之上,“哗!”的喷出 了一口鲜血,花容惨淡。 浪翻云想不到全力一声,仍未能取她性命,暗叫可惜。微微一笑,鬼魅般闪了两闪, 间不容发地躲过公良术和甘玉意的软枪和双刺,一脚踢在夫摇晋装在脚上尖刀的锋尖处。 又发出剑气。迫退了曲仙州。 鲍良术和甘玉意两人此刻已对浪翻云深存戒惧,一击不中,立刻后退自保,这却累 苦了夫摇晋。 侧身飞脚踢中夫摇晋那招无影脚的同时,覆雨剑破入郎永清攻来的重重矛影里,便 劈在矛锋处。 郎永清虽只是长矛被击中,但感觉却像给对方拿铁在心窗重重敲了一记,气闷难过 得差点喷血,骇然下往横闪避,免给对方乘势追击。 楞严本要攻来,立吓得退了开去,免得落了独力面对这与他师傅相持的超卓人物。 “啪!”的一声,夫摇晋藉之作恶横行的脚刃给浪翻云硬生生以气劲震断,一时脚 骨尽折,剧痛椎心,欲要急退时。身前身后尽是点点光雨,把他像个傀儡般呆立当场, 魂飞魄散下,剑气已透体而入,立即仰跌暴毙,连对方怎样杀死自己都不清楚。 现在白芳华这一方的顶级高手,就只剩下白芳华、楞严、公良术、甘玉意、曲仙洲 和郎永清六人,其中白芳华还受了内伤,能动手的只有五个人。 浪翻云再次收剑傲立,嘴角含笑,就像从未动过手的样子,那种收发由心的气度, 确令人高山仰止,斗志全消,心生惧意。 白芳华一番调息后,站了起来,脸色苍白难看,咬着下,没有说话。 五人扇形般围着浪翻云,各各提开架势,同时运起真元,催动内气,准备新一轮的 血战,初时的气势拚劲,早荡然无存。 浪翻云像把这五人看似并不存在般,回头环顾全场.见到那些本是如狼似虎的敌人, 已给韩柏等冲杀得溃不成军,遣处处,死状千奇百怪,摇头叹道:“正如谈应手常挂嘴 边的话,这是何苦来由。”五人中的如曲仙州这杀人如鹰的“战神”的心胆俱寒下,竟 因怕是陷阱,不敢趁他回头察视时出手偷袭。可见浪翻云那无敌的形象,已深植到他内 心去。 浪翻云缓缓转回头来,静若止水地看着饱饮敌人鲜血的覆雨剑,再轻叹一声.忽往 左移。 五人的精神无不集中在他身上,气机牵引下,同时发动攻击。 那知浪翻云只是个假动作,真假难分时,他已来到郎永清前,覆雨剑闪动下,连续 七剑劈在长矛上,发出爆竹般的密集清音。 郎永清气血翻腾,踉跄后退时,蓦地两手一轻,骇然下发觉手内只腾下了半截矛, 连何时给对手劈断长矛,也不清楚。 此时公良术的七节软枪由硬化软,朝浪翻云背上猛抽挥击,有若闪电般打往他去。 郎永清本自叹必死,忽然压力全消。浪翻云身前爆起一团剑两,跟着弹射出三、四 点寒芒,疾射在甘玉意、楞严和曲仙洲三人的利器去,神乎其技处.没见过的人,怎也 不会相信。 郎永清大喜,勉力压下翻腾的真气,往后飘退,正自庆得回一命时,手中剩下的矛 忽然像被注入了生命和仇恨般,往他倒撞过来。 这曾横行一时的的人魂飞魄散,知道对方暗施巧劲,把一股无可抗御的内力贯注进 矛里,延到这刻才发动,用尽全力务要拿实矛时,虎口狂震,皮破血流,矛贯胸而入。 郎永清发出惊动全场的临死前惨嚎时,公良术软枪的枪尖已落人浪翻云的左手里, 其它三人亦被迫退。 鲍良术毕竟身手不凡,立即飞追,同时全力运劲,透过被执的七节软枪,劲气若长 江大浪般往对手攻去,若能借此拖住浪翻云,其它人便有机可乘了。 笆王意一生与公良术俨同恩爱夫妇。见情郎遇险,不顾一切地提剑来援。当她在丈 许外掠过来时,“擗擗啪啪”的气劲交击中,七节软枪因公良术的远离抖个笔直。 鲍良术这下与浪翻云纯以内劲短兵相接,竟似拚个平分春色,还占了点上风,误以 为浪翻云因真元损耗,致功力大福减弱至此,再不如前,都还犹豫,全力运劲猛扯,希 望能夺回伴了他五十多年的独门兵器。 谁知一拉之下,空荡无物,软枪离开敌手,心知不妥时,浪翻云本是向外扯的劲气 令人难以相信地化作前送之力,与他回拉之力成一股洪流,透手而入,攻入经脉之内。 那便等若公良术要和浪翻云联手对付自己,一声狂喊,全身绝脉寸寸断裂,狂风吹 落叶般里跌开去,“蓬”的一声压在另两条身上,参加了往见王的行列。 笆玉意尖叫起来,状若疯虎般往浪翻云攻去,心痛情郎惨死下,她抛开了对稂翻云 和生死的恐惧,不顾自身安危地招招务求同归于尽,与对手拚命。 因情造势,以意胜力。 假若高手决战可像算数般一加一会等于二,纵以浪翻云之能,对着这群高手,亦是 有败无滕。 但他之所以能成为可与庞斑撷抗的高手,正因他能利用种种情势,从战略、精神, 气势、心理数方面处处克制敌人,使对方无法发挥全力,更不斯给削弱气势和斗志。假 设敌人一上场时全像甘玉意现在这般打法,他亦要设法保命逃走了。 一时间浪翻云给甘王意缠个结实,只好暂且改攻为守,好避敌人锋锐。 此刻曲仙州和楞严本应该趁势助攻,可是两人胆气早衰,又见己方来援的人半个都 没有出现,给对方截在府外。场内的厂卫则在敌人的穷追猛打下,虽仍能苦撑,但人数 剩下一半不到,显然大势已去。 要逃走,这就是唯一的时刻了,若让浪翻云宰掉甘玉意,那时想逃都逃不掉了。 楞严和曲仙州交换了个眼色,再向白芳华打个招呼,分往两边墙头全速掠逃。 白芳华心中一叹,退入府内,消失不见。 其它人见领头的作鸟兽散,谁还肯不顾小命,一声发喊,分往四方逃去。 戚长征眼利.见到宋玉由南墙逃走,那肯放过,流星般紧跟追去。 其它人则是杀得兴起,亦是穷追不舍,刹那间场内只剩下对战着的浪翻云和甘玉意, 还有就是满地的死和伤重不起的人。 人影乍合倏分。 浪翻云剑回鞘内,凝神运气调息。 他虽大获全胜,但真元亦损耗甚钜,没有十天半月,休想完全回复过来。此战实是 他平生以来,最艰苦的一战。 “砰!”的一声,甘玉意仰跌地上,前额现出一道血痕,步上情郎后尘。 --- 第七章请君上钓 -------------------------------------------------------------------------------- 韩府一战,浪翻云方大获全滕,只损失了二百多名兄弟,伤了一千多人。戚长征, 风行烈、韩柏。荆城冷、范良极五人受了微伤,但都是无关大碍。 敌人则是伤亡惨重,留下的死伤者达七千之众。 兰致远派来了大批官差,负责清理灾场。 美中不足处就是给楞严、白芳华、曲仙洲、陈平、宋玉、谢峰等逃走了。 媚娘诸妖女始终没有出现,只留下被点了穴道的韩希武,给送往兰府去了。 最不满自己的是戚长征,竟给宋玉这卑鄙奸徒趁兵荒马乱之际逃走了,想不到他如 此精通追迷慝隐之术,看来来显是魔门嫡系的人物。 韩柏却与他刚刚相反,暗庆偷偷放走了邢媛,没有被诸女发觉。 庄青霜和虚夜月都是首次杀了这么多人,当时身处生死之际,无瑕多想,此刻冷静 下来,均不忍目睹,至花容失色。 梁秋末让满载体的十多辆骡车驶出府门后,才和老杰等走进来,到了正讨论善后工 作的浪翻云、不舍夫妇和兰致远跟前。道:“长春五虎和会众闻风先遁,逃往黄州府去 了,现在武昌已全在我们掌握里。”罢调完气息和包扎妥当的戚长征、风行烈、荆城冷, 韩柏、范良极五人走了过来,听取最新的消息。众女则另成一组,讨论不休。 不舍问道:“黄州府的情况如何?”兰致远道:“下官已派了人往那里探听消息, 应该很快有回报。”比凝清道:“兰大人现在等若公然作反,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兰 致远苦笑道:“现在这已是我唯一生路,幸好附近各府县均是小辟的嫡系亲信.军方将 领又多是出身鬼王麾下的人,不是没有顽抗之力,再有各位照应,黄州府盛庸的大军若 被击退,允又因削藩无暇分神,支撑一两个月应没有问题。”浪翻云笑道:“兰大人可 以放心,现在我们和大人的命运已紧密结合在一起,敌人的主力又受到无可弥补的打击, 使我方声势大盛,万众归心,大人可通过八派,大量招聘可靠的高手,加以训练,燕王 南下时,允西北受制,看他凭什么守着京师。”范良极老谋深算,问道:“洞庭东北, 岳州府、武昌府和黄州府三府相邻,紧握着由洞庭至应天府整条长江水道的咽喉.乃兵 家必争之地,否则等若切断了京师与西南最富庶的几个州府最方便快捷的联系,允怎也 不肯容忍这三个大府落在我们手里的。”兰致远胸有成竹道:“允若要收复武昌,最佳 之法莫如由水道攻来,若从陆路,就是调动兵马和解决补给的问题,没有一两个月时间, 休想办到,所以下官才有这份信心。现在齐泰的水师大都份集中在洞庭沿湖各镇县,其 中最大的三个水师,分别驻防岳州,鹿角和怒蛟岛。只其中岳州由都督佥事陈渲统率, 对武昌最具威胁,但现在既有怒蛟帮船队负责对付,岳州府自保不暇,怕也无力来动武 昌了。”范良极两眼一瞪,笑道:“想不到我这位老朋友如此精通兵事,我也可放心了。”